看到莹莹惊慌失措的样子，我也觉得于心不忍。
“其实那个男生是我哟！”我很想这么说，但是说出来的那个瞬间画面就会弹出BADEND的字样出来吧。哼！你已经死了。
“陶子、我、我、我、我大概是个寡廉鲜耻的**女人吧……”莹莹微微侧着头，不敢用正视我。像是做错了坏事的小朋友，脸上满是褪不去的担忧。
“啊，总之先处理一下膝盖上的伤口吧。”
一边说着，我抬起莹莹的手臂打算搀扶她到可供游人休息的长椅上。结果，莹莹过激地抽开手，这个举动倒是让我有点伤心。
或许是察觉到不妥，少女小声向我道歉。
“不、不用了，我自己、可以走。”
“嗯。”我应了一声没再说话，只是默默地跟在身后。看到她无意间还在颤抖的肩膀，就算是苦笑也笑不起来。这一下子，连我自己的内心都充上满满的罪恶感。她对雄性动物的激烈反应完全出人意料。
等坐在长椅之后，我拿出药物蹲下身子准备为受伤的膝盖清洗伤口。
“陶子，为什么会知道我受伤了？”
“……啊哈哈，那个是表、表哥告诉我的。”好心虚。
嘴上一边说话，我的手未曾停下。先用纯净水打湿卫生棉花用内向外画圈圈的去清洗伤口附近的泥沙。
“或许会有点刺痛喔。”
“……”莹莹点了点头，一副任凭我处置的摸样。哎呀，真是容易让人想歪，只可惜，可以任我处置的不过是膝盖而已。但是……白花花，干净嫩滑的少女的膝盖！仅仅是少女的膝盖！
可恶！里面不过是有纤维组织和四条韧带构成的人体关节部位之一，可为什么只要加上少女这个词汇就会让人浮想联翩呢？难道我已经堕落成这个不堪的样子了吗？就好像赤肤裸露的标题新闻《14岁的少女竟然做这种事？！背后的真相令人唏嘘》等等……诸如此类的新闻。
明知道鱼钩非常的直，却也还是忍不住咬上去。
可恶！做的不是我！是这个污秽的世界啦！
“陶子……？你有听到吗？”
莹莹轻柔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，我停止了无谓的妄想应道。
“有、有什么事吗？”
“我是说，要是我某一天喜欢上来路不明的男生的话，陶子会有什么想法？”
用浸上酒精的棉花球轻轻点着伤口，莹莹双腿往内侧收拢。
“是呢，会有什么想法呢。这个可说不好，但是……‘喜欢’这种无形之物就正如它的本质一样吧。没有形状、没有姿态，它的存在是那么的自由。所以，才会大呼‘恋爱是自由’什么的。不受束缚、不受限制，不用存在于框架之中。就算莹莹突然某一天喜欢上某个男生，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。那便是‘自由’，谁都难以干涉的自由。”
我说道。
可能有点长篇大论了，但这的确是我心里面最真实的想法。
可说到底，要是……要是莹莹真的有喜欢他人的一天，我会有什么想法呢？悲伤吗？痛苦吗？真是难以想象。
“若是如此的话，很讨厌。”
“欸？”
“就是这股无拘无束的自由才会讨厌，‘喜欢’是自由的话，不是意味着上一秒喜欢这个人，下一秒又移情别恋喜欢另外一个人。因为是自由嘛。那种没有规矩的不安定，很让人讨厌啊。”
莹莹的回答出人意料，我原本以外像这种年纪的女生对这些漂亮话没有抵抗力。不对，他人是他人，我面前的是韩莹莹。让人摸不透的少女，并不能用常理来衡量的少女。虽然这么说显得很老成。
“人类还真是善变。”我说道。
莹莹磨蹭着双膝，我眼中的画面早被白嫩的膝盖填满。
我是哪个膝盖控啊！
“……那、陶子也会善变吗？”少女问道，语气中透出柔弱的无助。她同样也在为不确定的原因而感到恐惧。
“我、当然会——哎呀，先别失望嘛，我还没说完呢。”
听到前面，莹莹一下子就露出落寞的表情。
“人会善变不是很正常吗？但是，善变的理由通常是对眼前的事物不满意才会善变。”
最后，我在膝盖上贴上创可贴。
我扬起头，望着不安的少女微笑。
“眼前的人对我来说已经十分完美了，怎么会善变呢。”
栗色长发的少女双手捏紧裙摆，她低下头让人看不清她此时的样子。可是，栗发刚好没盖住耳朵，她的耳根红红一片。
×××
人类理所当然会善变。
周末过后的上学时间，我一大早就来到了学校。如同往常一样，霍佳文比任何人都要早到。他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头一个人趴在课桌上睡觉，见到他我气冲冲地走过去把他摇醒。我抓住他的手臂拼命地推动。
“咕呜……咕呜……你干什么啊？”
他艰难地爬起来，用眯着的眼睛看着我。
这下子，我有点懵了。
本已组织好的语言完完全全卡在了喉咙。
“喂！干什么呢？说话呀！你的样子好像在想着非常没有礼貌的东西。”
最终，我还是按捺不住尴尬，我向左拍掌以不好意思的笑容说：
“非常抱歉，我认错人了。”
说完，我转过身打算回到自己的位置上。
“喂！你这个家伙！没有比这句更加伤人的话了吧！”他“唰”地站了起来，夸张的脸部表情很是滑稽。
他悻悻地把眼镜戴上又扶了扶镜框kira☆~地闪出亮光。老实说，很让人觉得眼镜才是本体。
接着，霍佳文不悦地开口。
“要是你和我不熟，刚才那个恶劣的玩笑一定脱掉你的衣服把你挂在学校门口。”
我僵硬地转过头，头上的冷汗直冒。嗯……面对这种窘迫的局面，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。
于是，我试着缓解这种局面。
“我觉得呢……我们没有熟到会互相开玩笑的程度啦，啊哈哈……”
“呃啊哈！！！”
霍佳文仿佛受到了暴击，捂着心脏万般痛苦地呻吟着。
啊、啊咧！难不成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吗？
我想表达的意思是“我们还不算相熟，所以根本不会有恶劣的玩笑”我口头上话语应该很简明扼要的表达出来才是了啊。
虽然我看不清霍佳文的镜片下会是什么眼神，但是他失落的垂下肩膀。口中一直在呢喃着什么。
“哈，反正我这种大众脸就是这样不受欢迎。大众脸……哈。”
看到他这副消沉的可怜样，我体内的侍奉之魂不经意的溢出来。看到客人不快乐，一定要让气氛活跃下去。
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：
“安、安心啦！你一个人并不孤独！”我竖起拇指，用我觉得最灿烂的微笑赠予他。
“呵……呵呵……呵……”结果，霍佳文只是莫名的笑着，扭过去的头似乎更加的阴沉。难不成！……又是我表达不清楚语句的问题吗？
我想对霍佳文表达的意思是“大胶布！一大堆人的相貌也同样不出众”。我是又表达错误的含义出来了吗？
意志越发消沉的霍佳文，镜框下的双眼涣散无神。像是随时都会死去一般，面对如此手忙脚乱的状况，我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好。这个时候，我却又想起了在女仆咖啡厅里的工作经验。
要是有客人说，“我就这么的没用吗？我是被全世界抛弃了吗？”的时候，我总会说：“才没有那么一回事，至少我不那么觉得。”每次说出这种话，客人都像是重获新生一样闪烁出元气满满的光辉。
我、我能感觉到！
霍佳文的内心在恸哭着！心里的潜台词是“我对这个看脸的世界绝望了”。嗯！锁定目标了，我在脑内也编织好了要安慰的话语。
我笑容满脸，对着失落的霍佳文说道：
“没关系的，判断一个人并非只看样子。至少，我不是外貌协会的人。”
“呵呵……一个男人跟我说‘我不喜欢帅哥喔’有什么用。”
“……”
我一时之间说不出任何话。
霍佳文说得很正确，所谓当局者迷就是这么一回事吧。看来，我是不能安慰到霍佳文的。我的笨拙只会让他伤心。
他推了推镜框，语气异常的沉重。
“说到底，点燃导火线的还是你这个家伙。引爆炸弹，再去救火。没节操也该有个界限吧。”
“什么嘛！好心安慰你居然无故的冷嘲热讽，活该你的女朋友是左右手。”好心被雷劈，我也失去了耐心。直接向霍佳文劈头回骂。
“可恶！你这家伙明明也没有女朋友，还好意思这样说！”
“哼！女朋友这种名词形式存在的东西谁没有！”
“喔呵，也就是说你有很多女朋友咯？”霍佳文的表情带着满满的不屑。
“当然了，女仆咖啡店里的所有女仆全都是我的后宫！”
“哈哈哈！你还真敢说。”
他开始嘲笑带着愚弄的味道。
“我对她们身体的了如指掌！穿多少码的鞋子、三围、内裤的颜色、喜好、谁的后背有痣都非常清楚！”
“……真、真的吗？”
我高傲扬起头颅地说，“真的。”
毕竟，过来兼职的大姐姐根本不对我设防，在更衣室里……早被我看光了。
……哎呦，真是羞死人了。
脸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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